进了办公室,老邱正坐在我的位置上,想老邱一定有事找我。还没等我开口,老邱便说快收拾收拾东西,马上跟呼总去上海。我说我没东西好收拾,现在就跟你走。正走着,小腹突然开始痉挛,一阵绞痛,走到呼总办公室门前,额头已大汗淋漓。疼痛在一阵阵加剧,我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肚子。
呼总正在整理文件,抬头看我痛不欲生的样子,问:小林你怎么了?老邱回头一看,说:刚才还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我用手指了指肚子。呼总说:医院,顺便让梁斌跟我走。
公医院,医生一阵检查,说我得了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动手续。老邱跟医生说:你们正常做,我回公司取钱去。说完丢下我,一个人急匆匆地走了。
我躺在手术台上,在麻药的作用下,慢慢地昏睡过去,不知睡了多久,闻到一股药水味,夹杂着脂粉味。我努力地眨动眼皮,有些沉重,像两扇久未开启的大门,不太灵活。只听有一个声音在说:醒了!声音轻轻地,柔柔地,好似天簌之音。我用力打开双眼,看见小凤正从门口往外走,步履轻盈,飘然而去。我想喊住她,却用不上力,正想挣扎,李俊进来了。
李俊说你醒了?邱秘书让我照顾你几天。我又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又开始想刚才的事情。我想小凤一定是第一时间赶过来的,一定是老邱去财务科借钱,小凤知道后赶过来的。我闭开眼说:财务部长才走?李俊说你手术还没结束她就赶过来了。我验证了刚才的猜想便不再说话,昏昏睡去。
我睡来的时候,李俊正在门口跟人说话,李俊说医生说要等病人放了屁才能吃东西。小凤说哪就等他放了屁给他吃。李俊拎了一个保温桶进来放在床头柜上。我说这是谁送的东西?李俊说葛部长熬的鸡汤,她说怕打扰你休息就不进来了。我把脸转过去,眼泪滋溜滋溜地就下来了。李俊说小林你是否刀口疼得厉害?转了身就喊:医生医生!我转过头说喊什么?李俊定住了,楞楞地看着我,神情显得有些古怪。
呼总回来后来看过我一次,几天以后我拆线出院了。老邱说呼总让我回家休息几天,老邱怕火车上拥挤,特地派公司的车子把我送回了家。
我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好,没过二天,我便和正常人一样了,没事跟刘根新聊聊天,上山活动活动,身体恢复得不错。这一天早上,刚上蒜山,苏学农告诉我那个香港的师叔昨天又来找你。我说他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苏学农说他说打电话到你公司了,公司说你回家休养了。我知道师叔找我无非是劝我去香港,本来想跟苏学农说不见,转而一想,我正想离开公司,苦于没有好的去处和解约方法,何不听听师叔的意见?便问道:我师叔现在在那里?苏学农说他还住在老地方。老地方无非就是友谊宾馆了!
我去到师叔住的房间,他的徒弟也刚到。徒弟蓬头垢面的,像是刚从土方队出来的。一问才知道,徒弟刚下大夜班,来不及收拾就跑过来了。师叔说,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我这次回来是准备带小豆子走。我说他手续还没办呢,怎么走?师叔说我那边的都带齐了,这边办起来也快。你那边的公司,我还是建议你辞了算了,人往高处走,你一身的功夫,在这样的公司干可惜了。
师叔是不了解我,我也不便做解释,闷闷地不吭声,坐下来开始喝茶。师叔说小豆子,你先回去把自己打理一下,再回来找我跟你一起办手续去。小豆子应声走了。师叔坐到我身边说:小林,你就是死脑筋。你到那边,见识不一样,眼界不一样,交流的环境不一样,待遇不一样,发展的空间不一样,有这么多不一样,不去不是傻瓜吗?我说这么长时间了,人家没找到合适的人?师叔说,人是有啊,但是人家就是看重你,就等着你松口呢。
我说我跟这边公司签了三年的合同,现在才二个月不到,走了就是毁约,毁约是要赔违约金的。师叔问多少?我说年薪的百分之五十,一万块钱。师叔说这个问题如果解决了,还有什么要求?我说我也不知道。
师叔想了想说:违约金不是问题,我先带小豆子过去,待遇的问题我会考虑,把那边都谈好了,我再回来一趟,再回来一趟就是带你走,你可要想好了。我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草率了一些,便说你事先打个电话吧。
师叔说好,就这么定了,上阵还得父子兵,我们爷儿几个搞到一起,肯定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