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夏天是和村里的小伙伴去溪里捉鱼,找知了,翻螃蟹,追蜻蜓......少年锦时,就体会了一起在夕阳下漫步竹篱古道的悠然,以为会是永远......后来才明白,生活的苦难都是用来衬托美好的,于是我往南走了一步,就已经初夏了,一切都像来时的样子。”这是一段李渔抄在日记本扉页的话语。
打开有些泛*的纸张,李渔心想:我还是回头看了,那些隐秘的、难过的,甚至是不堪的过往时光,都伴随着年岁的流逝而渐渐消亡。青春的那些种种,都成了灰尘,风一吹就散了,什么都没有,只是让人感觉难受,没办法,我们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再回头,什么都没有。
朋友圈里,《起风了》这首歌开始疯狂刷屏,有很多的朋友都在感慨:年的夏天,我还什么都有。
可对李渔来说,人生那么多个夏天,唯有年的夏天让她铭记于心,因为那个夏天,是仅仅属于她和他的夏天。
初遇的悸动
年的春天,是李渔大一的第二个学期,刚开学不久,她就在朋友圈里嚷着要吃饺子,一位老乡学长告诉她学校后门的巷子里有一家很好吃的东北饺子,可以去试试。
第二天晚上李渔就拉着两个室友一起去了。好巧不巧的也碰上了老乡学长和他的室友也在那里吃,索性几个人就坐一桌了。两个学长和三个学妹,除了简单的寒暄,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可以聊了,可是李渔却觉得有些莫名的悸动。
那是李渔第一次见到何钦程,因为她没戴眼镜所以看得不是特别清楚,再加上第一次见面也不能那么明目张胆地偷看,所以她总觉得这个高个子、脸上带点肉的男生有点儿帅,不是以往她意识中脸部轮廓分明的那种帅。后来她才知道这其实是所谓的朦胧美。不过她也没想太多,因为她知道她觉得他帅不是因为喜欢而是纯粹的看着舒服。
等他们吃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风也越刮越大,道别后也就各回各的寝室了。
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交际的,直到老乡学长发了一条他们寝室集体去吃烤肉的QQ动态,李渔在底下评论了一句,可回她的却不是老乡学长,而是另一个人。忘了具体聊的是什么了,但她知道了他就是那天一起吃饺子的学长,然后他们两个也互加了QQ,开始聊起来。
那时李渔才知道他的名字,她觉得这个名字真特别,读起来的时候有些拗口,只能多读几遍了。
万年难遇的备注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万里挑一,李渔觉得这个学长真的是太逗了。于是他们一起聊啊聊的,从睡醒再到睡下,真的聊个不停,也不知有什么好聊的,反正就是捧着个手机傻笑不断。
李渔自己也觉得很神奇,明明才见过一次面的人,怎么可以聊得这么不亦乐乎呢?
可是虽然在网络里聊得不亦乐乎,可他们从来也说过要见面,甚至在偌大的校园里也从来没有碰到过一次面。可能是网上聊得足够慰藉心理了吧,也可能是两个人都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念头吧,一个学期都要过去了,他们依然只是在网上聊着。
那个暑假,李渔去了云南支教,而何钦程去了上海学习。李渔选择去支教,跟她的专业无关,只是她想去而已,而何钦程学的是计算机,将来是要做程序猿的,去上海其实是参加培训。
何钦程去上海的那晚,李渔还在学校。李渔觉得别离了,心情不太好,耍性子要何钦程打电话,何钦程虽然嘴上说他们一群同学都在一起不好打电话,可到底还是打了过来。聊着聊着已经到了夜晚的10点半,莫名的电话就断了。正在李渔懊恼时,何钦程的短信发了过来:过隧道了,信号不太好,我要跟他们打牌了。小孩,乖,早点睡,别骗我。
李渔觉得心安了好多。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吹空调,想起来某天的聊天,他夸他自己是万年难遇的好学长,又想起来了某次为了拒绝她的无理要求,他夸她是温柔贴心的好学妹。于是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把他名字的备注改成了万年难遇。以至于后来,他问她,他叫什么名字,而她怎么也记不起来。
年的暑假很快过去了,又开学了,李渔已经大二了,而何钦程已经大三了。他们约着一起吃个饭聚聚,地点由李渔挑。李渔挑了学校后门的那家花柳梯田,因为她最爱那里的泡泡鱼。他们两个像多年的朋友,更像多年的兄妹,处得很和谐自然。后来李渔才知道,其实何钦程是一点都不喜欢吃鱼的,因为小时候被鱼刺卡过,而那时何钦程已经陪着李渔吃过很多次鱼了。
闹剧般的生日
国庆节,李渔出去玩了,玩了好几天,玩得特别疯。她把她在海边的照片发给何钦程,何钦程问她什么时候回校,李渔说8号。何钦程问她能不能7号就回来,李渔没问什么,就把回程提前了一天。
刚下公交车发现何钦程已经在那等着她了,他说为她接风洗尘,请她吃饭。正好李渔饿得不行,就跟着他去了。进了包厢,看着一屋子的人,男男女女都有。李渔觉得自己有点尴尬,因为一屋子人她就认识何钦程和老乡学长,因为一屋子就只有她穿着有些奇怪:穿着凉鞋,穿着长裙,散乱的头发,怎么看都觉得好土,再看看那些青春靓丽的学姐,自己与她们仿佛就是丑小鸭与白天鹅,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土到极致。
她有些不自然地坐到了老乡学长与何钦程的中间,那时老乡学长才告诉她,今天是何钦程的生日,他请了班上大部分的同学来吃饭,但没想到他把她也叫来了。
桌上有人看着李渔问何钦程:不介绍介绍?旁边立即有人答道:介绍什么,直接叫大嫂。
李渔听到这话,恨不得当场找个缝钻进去,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而身旁的何钦程只是笑笑不语。还是一旁的老乡学长给解了围,把这个话题绕了过去。
饭,吃得差不多了,他们开始疯狂的喝酒,准确地说是他们疯狂地向何钦程敬酒,因为今天他是主角。他们十几个男生轮流来,一人陪着何钦程喝三杯,李渔在身旁看着何钦程一口一口地灌下那些酒,她觉得很难以下咽。
终于男生们都敬完了,何钦程也承受不住了,大概是去卫生间吐了吧。有人来找李渔喝酒,李渔说自己不会喝,正推脱着,何钦程回来了,跟那人说她酒精过敏,她的酒就由他代着喝了。
终于可以消停会了,李渔看着面红耳赤的何钦程,再闻着他满身的酒气,觉得好不舒服,可何钦程依旧只是眯着眼看着她笑,问她是不是没吃好。
正当李渔想回答时,一个带着有些醉意的女声响了起来,一个穿着吊带背心和超短的女生一手拿着一瓶啤酒过来了,她对何钦程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敬你一杯,你不准不喝”,说完,她把那满满的一瓶啤酒放在了何钦程的桌上,然后把那只有几口的啤酒的啤酒瓶抱在了胸前,何钦程大概是真的喝不下了,开始推脱,而旁边那些何钦程的兄弟也开始劝那个女生,说何钦程真的喝不下了,甚至说要代何钦程和她喝,女生依旧不依不饶地非要何钦程喝,众人只当她是醉了,不停地劝着。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渔突然拿了三个杯子,又一把拿过何钦程面前的酒,倒进了三个杯子里,倒得瓶子里的酒跟女生瓶子里的酒差不多时,她把酒瓶递给了何钦程。
她在做这一系列的动作时,感觉脸火辣辣的热,因为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尤其是那敬酒的女生,如果目光可是当做刀,她感觉她可能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何钦程对着那女生举瓶喝了下去,那女生也只能喝了就走,一场闹剧总算收场了。
事后,李渔问老乡学长才验证了,果然如她猜想的那般,那女生喜欢着何钦程。
女为悦己者容
也许因为女大十八变了,也许是因为长大了知道爱美了,李渔与其他20岁的姑娘一样,开始学着化妆,学着打扮自己了。
又一个周末,何钦程要带她去打桌球,她让室友帮她化了个美美的妆,穿了无袖的裙子,可是一见面何钦程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似的说她,妆化那么浓干嘛,又不是万圣节要扮*。好吧,李渔确实觉得那天的妆有点儿过浓了,可被他一吐槽,心情就不太好了,以至于那天打桌球的水平都发挥失常了。虽然说她的桌球技术是他教的,但偶尔她也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入冬了,天气开始变得越来越冷,李渔每次从市区家教回来的时候都觉得特别的冷,感觉自己的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可好在只要是下雪的时候,何钦程都会准时地出现在公交车站那里,拿着伞等她。然后带着她去吃她最爱的泡泡鱼。
两个人经常并排走在一起,总聊着一些有的没的,可李渔觉得她还是和何钦程有着很远的距离,就比如她不知为何他最近的烟瘾特别大。既然他不说,她便不再过问。
某一个下着雪的夜晚,住在校外的李渔觉得右下腹的地方隐隐发疼,持续了好久,她百度得出了自己可能阑尾炎发炎了的怀疑,她第一个告诉了何钦程,何钦程很快医院。果不其然,李渔得了急性阑尾炎,当晚就联系了李渔的班主任签字做了手术。
那一晚,何钦程守了李渔一夜,等李渔醒的时候还告诉了她,医生让他看了她发炎的阑尾。李渔住院那几天,何钦程只要不忙都会过来看她,哪怕她的同学也陪着她。
李渔出院的那天,是何钦程去接的她,因为腹部有伤口的缘故,再加上不能吃东西,李渔本就瘦弱的身子显得更加虚弱了,行走的速度就更加缓慢了。
在医院大厅,有护士小姐姐大概是误会什么了,跑过来对李渔说:你一定要照顾好身体,你太瘦了还要遭这份罪,然后特别凶地对何钦程说:你们这些男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当场何钦程的脸就红了。医院大门,李渔才想明白护士小姐姐的意思。她觉得护士小姐姐想的太多了,但是看着一旁脸红的何钦程,她又觉得莫名的好笑。
很快地,李渔大三了,而何钦程也大四了,他们两个都已经成了学姐学长了,但谁都没恋爱。
如往常一般,他们常常一起去跑步,一起去打篮球,准确地说,是她拉着他去跑步,而他拉着她去打篮球。就像最开始的时候他教她绕着篮球框下的那个半圆一个球一个球地投那般,他们之间也有过美好。
但更多的是互相吐槽,例如何钦程常常说李渔太矮,就算穿10公分的高跟鞋都只能到他肩头,以至于从前和后来何钦程对李渔的见面招呼都是:几天不见,你怎么长高了。
当然,面对自己只有1米55的身高,李渔自然也觉得自己很矮。
已尽的缘分,如同风吹过的夏天
何钦程出去实习了,李渔还过着往常般的日子,联系渐渐减少了,李渔觉得心不太安但也没想太多。只不过偶尔妆容化得还不错时,她就会发照片过去,想让何钦程夸夸她,虽然何钦程从来没有夸过她。
李渔不是没想过要向何钦程告白,只是在她的玩笑中说出的话,却被何钦程很果断的拒绝了。李渔又开玩笑地问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好,所以他不喜欢她,他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
再后来,何钦程毕业了,在家里人的安排下出了国,他没告诉李渔,还是李渔去问的老乡学长。接着何钦程的朋友圈里就开始经常出现一个像娃娃般可爱又美丽的女孩,那个女孩也不高,最多也只到何钦程的肩膀,但看得出何钦程对她眼里满满的爱意。
后来的后来,李渔才知道原来大学四年,何钦程不谈恋爱是因为他在等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才是他的初恋和挚爱,原来自己在他的心里永远都只是妹妹。李渔也才知道,原来何钦程是个富二代,家里人要么是当官的要么是做生意的,他成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就是个顽固子弟的典型模样。
她跟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可以完全不努力就能拥有一切,而她必须很努力、再努力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他从来都是个花花公子的模样,就算他不花了也绝不是因为她,因为他心里的人从来就不是她......
又是一年的初夏,李渔还是收到了何钦程要结婚的消息,她正计划着要穿什么衣服去才合适,毕竟他说过他可是拿她当妹妹的呀,既然是哥哥要结婚,那她这个做妹妹的定要落落大方的出场才行。
毕竟这是一个李渔喜欢的季节,一如她喜欢的那年的夏天。
文/一只喜欢鱼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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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之笔触你之心;以其之故动你之情